[魈雨]碎片纪行
是魈x甘雨的cp
很久不写东西了，文笔和bug什么的见谅
ooc应该有（可能有不少呃呃），感觉我写的魈好像话有点多了，草
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（光速卷铺盖跑路）
一
我们的小金鹏，怎么看呆了？”
弥怒的手搭在魈的肩上，似乎是被火红的头发映衬着，魈的耳朵也微微泛起红色。
“我没有”
魈推开弥怒的手，一副心事被拆穿的样子，有些恼怒。
只见不远处的甘雨站在摩拉克斯身旁，她正拉弓射箭，正中靶心，是漂亮的一击。
“你若是喜欢她，何不告诉她？作为男人不能总是畏畏缩缩的，你可得主动点！”
浮舍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，双手搭在魈的肩膀上，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魈的脑袋。
魈肉眼可见的红了一个度，本就不善言辞，现在更不知怎么反驳。
“你们就别逗他了。”
应达笑着走过来，站到弥怒身旁，寻着魈的目光望去，目的地确实是那名少女的身上。
只见甘雨射出一箭、又一箭、再一箭，箭箭射中靶心。
甘雨收起弓，笑着轻轻跳了起来，看来是对自己的训练成果很是满意。她向魈等人的方向挥了挥手，可不等魈回应，甘雨便又转身看向摩拉克斯。
只见摩拉克斯轻轻摸了摸甘雨的头，他说：
……
…
.
魈睁开眼睛，他发觉自己不过是在山洞内暂做歇息，刚刚的那一切不过是梦。
甘雨……不
魈摇了摇头
也许是受前段时间甘雨突然回来的试炼的影响，他最近总是会在闲暇之余想起她，就连做梦也会梦见。若不是他清楚甘雨的真身是麒麟，都要怀疑她是造梦的梦貘了。
她现在还好吗？
魈抬头时望见远处的天空，觉得晚霞好似她眼睛的颜色。
明明是短短几日的试炼，还以为她真的要回归仙人的世界。可那个晚上留云真君大老远的找到魈并告诉他甘雨已经回到璃月，他还是有些失望。
魈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。
别想了
她大概也不想见自己吧……
二
纵然世人得知甘雨的地位，恐怕他们也很难将月海亭的秘书与破晓时分站在码头上，安静享用早点的少女联系起来。
每个闲暇的早晨，甘雨都会站在码头上享用早点。那一刻，她便能够毫无顾忌的观赏整个璃月，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，好似永远不会改变。
自从解开误会回来之后，甘雨又再度回到月海亭秘书的生活。数千年来，她都被工作填满，工作是工作、生活也是工作。直到帝君仙逝之前，她都一度认为，她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。
原来这一切还是会变
每每想到这里，甘雨便会不由地叹气。
她摇了摇头，催促自己别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，将最后一口米窝窝塞进嘴里，起身离开，准备回月海亭开始今日的工作。虽然试炼时间并不长，可时隔千年再次和魈相处，还是不自觉地有些怀念。
魈还好吗？
正当她想的出神，一个人出现在她的必经之路上，那人仿佛正在等她一般，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“钟离先生？”
“甘雨，近来可好？”
她环视四周，确定没有生人。“我很好，璃月也有惊无险，想必您都知道。敢问帝君有何事吩咐？”
“你可知魈近来如何？”
“魈……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
明明前不久才见过，难道……！
帝君来找她必然有帝君的道理，若是魈出大事，若是、若是……
不……不会的，帝君还在这里就说明魈没事
“他并无大碍，只是业障困扰多时，虽然也按时吃药，但你若是得空，还是去望舒客栈看看他吧。”
钟离不再说什么，只是将一束采摘完好的清心递给她。
三
魈正被魔物层层围住，他手持和璞鸢正欲找出一个空隙作支点。要想突出重围必然会负重伤，但战争就是如此，总有取舍。可当他举起手中武器时，身侧突然有几发箭矢划过，正中魔物双眼。
是甘雨
她正站在不远处的山头拉起弓箭，准备下一次射击。
本不应当出现在战场上的人出现了，魈暗道不妙，他想不出她出现的原因。
可战场也并不给他分心的时间，他只得从短暂的思考中抽离，配合着甘雨一步步突出重围。
尽管在甘雨的配合之下，情况比预期中好了不少，可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有新的伤落下，长期无休止的战斗都让魈疲惫，他还是找了个看似安全的洞口作短暂的歇息。
“魈，你还好吗？”
他没想到她能如此轻易的找到自己。
也许太过了解魈的脾气，在他回答之前，甘雨已然抓住他的手腕，为他输送了些仙力，以解燃眉之急。
“你不该来。”魈确实感到好了很多，但他仍想抽出手，却被甘雨紧紧握住。
“魈，别这样，很快就好了。”
“甘雨”
“魈”
两个人同时开口，声音撞到一起，制造出短暂的沉默。片刻后，甘雨决定先打破沉默。
“魈，我知道你心急，但若是一直疏于治疗，恐怕会很危险，帝君也不会赞同的。”
“帝君还嘱咐我特意观照各位仙众夜叉，请你不要一直不归。”
魈正欲反驳，但甘雨严肃的表情让他说不出话，况且她还拿出帝君的名号来压他……这摆明就是要他一定要答应。魈叹了口气，只答声好。
乱世之下，即便是瑞兽也不能贪恋安稳。甘雨原先并不常战斗，更多的是治疗以及搬运伤残士兵。可那时正是战事最为忙碌的时刻，只有后勤并不足够。
甘雨在战场上露面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
魈也逐渐习惯了此事，尽管他并不赞同。可每每看见甘雨出现，他总是会内心升起一丝不可说的喜悦，总会想多靠近她一些，护她周全。
一切都好似在稳步进行着，本应如此的
那时战争已是末期，一切都进入了收尾的阶段，可在摩拉克斯的会议上，魈却几次三番的缺席。这确实太反常，但为了不打乱节奏，又怕业障会造成严重的侵蚀，甘雨便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任务。
她要去找他
原本以为魈只是在野外太累睡着，可当甘雨发现魈的时候，他状态已经不是一般的不好可以形容了。
魈的四周布满了黑气，表情极其痛苦。
是业障
她不敢怠慢，赶忙冲上前去。“魈！你还好吗？”
魈的状态已经不是普通的不适可以形容了。业障令他神志不清，浑身疼痛。他的思想、他的感官、他的一切，都好似在从身体里消失，被另一个自己夺舍。若不是熟悉甘雨的气味和声音，魈根本认不出她。
“魈，你会没事的，别担心。”甘雨身为瑞兽，即便是在没有神之眼的情况下也能比他人更轻易地接近他。可这业障的严重程度已经超越了一般情况，甚至让甘雨感到有些眩晕。
业障果真是如此可怖之物……他一直都是在承受这样的东西吗？
甘雨咽下悲伤，强忍着愈发严重的眩晕感伸出手。可魈已经快要失去理智，他残存的意志感受到了甘雨伸出的手，他想叫她别过来，想叫她快跑，可却连一个字都说不清楚。
他的全身都在促使着他自残
他好像已不是自己，唯一能做的竟只是抬起手，朝着自己身上抓去，先是手臂，然后是腹部，再然后，他朝着的心脏用力抓了下去……！
………
……
…
.
魈从无意识中清醒，他本以为今天就是死期。
直到他发觉有个人正趴在他肩头呼出热气，心跳声传递到他的身体里，他才确切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。
眼睛注意到几根蓝色的秀发，是甘雨，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。
可随着他听觉、嗅觉、视觉……每一种感觉都回到了身体，他才发觉浓烈的血腥味正不断的涌上来。血腥味覆盖了原本满是清心气味的身体、心跳声只能微弱的敲击着胸膛、口中热气也不过几缕。
不……
他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一定是自己太累了、受伤了，所以才做了一场此生都绝对不想看见的噩梦。
“……魈”
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甘雨微弱的声音，他毫不费力便能看见自己满手鲜血，而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：这一切都是真的，而他就是罪魁祸首。
甘雨费力地撑起身子，想要看看魈的情况。尽管她看起来伤势很重，但还没有完全昏厥。
“魈……”
“我在，我在这。”魈回过神来，赶忙扶起甘雨的身子，想让她别太用力。
“太……好了……”
甘雨看着魈恢复了神志，只是感到一阵心安，真不枉费她趁着嘴角划破喂了他些麒麟血。
好？有什么好的？只是为了救我就让你变成这幅模样，这居然也能算‘好’？
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，一时间说不出话。
甘雨想笑，想摸摸他的脸，想叫他别摆出这样的表情，简直比哭还难看。可她觉得自己好累，好像每一个字都会扯住伤口，只能大口喘着气，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魈……”
“我……想回家……”
这一刻，魈终于回过神来，他小心翼翼的将甘雨抱起，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去。
“好”
“我们回家”
他什么都不想看
四
幸亏甘雨身上流着麒麟的血脉，她并不会就那样轻易地死去，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沉睡——至少对仙人而言是短暂的。
也许是半个月，也许是半年。对仙人而言实在太过短暂，几乎没人确切地记得甘雨昏迷的时间。
除了魈
四个月零三天。魈记得一清二楚。甘雨昏迷了四个月零三天，他觉得不会有什么东西比这记得还清楚了。
尽管所有人都清楚业障的危害而没有责备他，可每每听到甘雨微弱的呼吸声，都像是无形的利刃在他心口划过，他便更不能原谅自己。
“甘雨，你终于醒了。”
她从那个满是清心的梦里醒来，身体有些僵硬，第一眼便看见了留云真君。
“留云真君……？”她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梦。
“来，喝点水吧。”
接过留云真君手中的水，甘雨才发觉自己早已口干舌燥，甚至浑身酸软，也许已经睡了一段时间了。
“留云真君，魈呢？”
“魈？”
“你昏迷的这段时间，他每天都会送一束清心来。今天，哦，今天还没来。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吧，也许他等会就来了。”
可是魈再也没有来
甘雨从那时起便发觉魈在有意避开她，她在心里怪他是个胆小鬼，那么不敢面对。甘雨想抓住他、告诉他，自己从没有怪过他一会。
但魈在自我藏匿这件事上好像练到了极致，离得最近的时候，也不过是在她附近留下一束清心，还不等甘雨反应过来，便离开。
甘雨只好安慰自己，下次、下次一定可以。
可没曾想再次相遇，已是临别之际。
时隔多年，魈的外貌也不曾改变，英姿飒爽的少年模样总是叫她动容。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孤寂，让甘雨即便只是在远处看着，都感到心痛。
由于向往人类的生活，甘雨这些年一直隐于绝云间苦读。也正因如此，甘雨对魈的事情几乎全然不知，她只好去问留云真君。
“你说魈？他如今已得降魔大圣的名号了。”
“唉……我看你一心苦读，也没有忍心告诉你。”
“仙众夜叉，只剩下魈和浮舍了。”
甘雨不自觉地流泪，她为夜叉之命感伤，她为无缘他们的生死感伤。
这是否就是魈曾说过的“天命”？
魈接受治疗次数并不多，但每到那时总是会变得脆弱一些。
想起某次，他是这样问她的：“你可曾想过天命？”
“天命？”
“关于生或死…无论何种。”
仙人不会生病，寿命也极其长寿。她不明白为何魈会想到不舍，那时仙众夜叉都在，哪有什么生死可言。她只是轻抚他皱起的眉头，魈握住她的手，过了一会才说话。
“天命是夜叉最能感知到的劫难，注定悲戚……可我如今真有些不舍。”
她那时还不懂
直到多年过去了，甘雨才猛然发觉，世间万物不断游走，相较于人类，他们的选择总是多一些。可命运却始终像无形的手，即便是仙人，也无法真正违抗时光的洪流。
就如她此时此刻，也只能静悄悄的看着窗外，感伤那些她所爱之人的生命走向了终结，在心上扎下一个又一个无形的洞。
原来这就是天命，原来这就是死生。
可时间总是过得飞快，还没等谁真正将自己的心治好，契约便已正式成立。
彼时甘雨选择踏入人世，成为辅佐璃月七星的总秘书。魈则仍选择坚守在璃月边境，除去那些污秽邪祟之气。
究竟何时还能再见，甘雨不知道。从璃月回绝云间应该不麻烦吧？她忍不住这么想
可这一别又是好多年
五
魈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倚在一棵树下，怀中抱着一人。许是被他醒来的动作带着，那人也动了动身子。
“……甘雨？”
她怎么会在这里？不，为什么他们是这个姿势……魈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。
“魈，你醒了？”
太久没听的称呼好像带着些许黏腻，魈有些愣住，任由怀里的人坐起身子，面对着他。他们在夜深的林中相拥，四周皆无一人。黑暗之中，他看不真切她的脸，可却能清楚的知道，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。
如果这是梦，也许他应该挣开这一切，也许他应该快些醒来。
“魈？”
“嗯”
“凝光给了我几日假期，说是海灯节让我好好休息。我本来想着海灯节更是应该忙碌的时候，但又觉得是时候慢慢放下那些。既然有机会，你愿意和我一同去看看吗？”
“不想去也没……”
“我陪你去”
他从来都不擅长拒绝，尤其是面对甘雨。
其实只要甘雨问他要，他就不会拒绝，所以他才只能躲着她，只能用距离避开她，以此来护她周全。
听到他的回到，甘雨好似相当满意，她从魈的怀中起来，想要离开。意识到甘雨的离去，魈心里闪过一丝不快，行动先于理智，用力拉住她的手，将她带到怀里。一瞬间，他和甘雨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。可明明近在咫尺，可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。
这大概真是场梦。他想。若这真的是场梦，能不能再久一点？
他用力抱紧她，然后闭上眼，好似在等待一个或许能够降临的吻。
可是没有
于是，他又睁开眼睛。
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，屋里有清心的香气，身上有些不适，但也不像原先那样严重。他慢慢回过神，想起自己刚从层岩巨渊回来没多久，想起自己在望舒客栈养伤，想起刚才不过是梦一场。
于是他翻了个身，这才发觉身旁有人，而那人也随着他的动作站起身来。
“降魔大圣，您醒了？”
原来她真的在。
“降魔大圣，因为您没醒，我只是给您输送了些仙力。现在把药喝了，再休息几日便好。”
魈接过药，清心的苦味溢出了碗，他并不擅长这个味道，却觉得有些心安。
“是帝君让你来的？”
“帝君确实向我提起了您的事，但是我自己要来的。若是降魔大圣介意，喝完药我走便是。”
若是平时，他宁愿她离他远点，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要靠近他。
可是今天……
“不……没有介意。”
他将药一饮而尽，那苦味的冲击让他一瞬清醒。独留世间的那些年，他曾一度觉得，回忆是凡人才爱做的事，对他而言，都是不应当回首的，不论幸福还是痛苦。可当他面对浮舍的记忆，仍会不自觉地怀念。
甘雨接过喝完的药碗，只见魈仍定定的望着她。
“降魔大圣？”
“甘雨”
二人一同开口，声音撞在一起，带来了一阵沉默。这次是魈先开口。
“甘雨，你可否直呼我名？”
“你还记得吗？”
六
烛火的映照下魈的目光显得真挚，那副神情她觉得自己好像见过，又好像从未见过。甘雨看着他，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一时庆幸药里加了安眠的成分
甘雨清楚魈这些年虽然会偶尔喝上一些连理镇心散，可按照他的性格，必然是不肯好好休息的。再加上魈本身已经伤痕累累，甘雨确信他这一觉会持续好几天。
但也许是清心的量有些多，太苦，魈只是拽着甘雨的衣袖没松手，一副不会立马入睡的样子。
她好久没见过他这副模样，心里生出些不忍，于是将魈安抚回了床上，像是哄孩童入睡般轻轻地拍了拍他。
“魈，早些休息吧。”
魈不想睡，可甘雨的话就像是不得不听的安眠曲，他拉着她的手，明明想说些什么，却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六
甘雨看了他三天，大致确信他还要再睡几日才会醒，又想起来之前请凝光调了些人手顶替自己的工作，可还是有些担心。于是她走下楼想要散散心。
“帝……钟离先生，您怎么在这？”
钟离在座位上抬起头，正对她的眼睛。
“我在等你。”钟离示意她坐到他对面，他也许是刚到不久，鞋上还沾了些湿润的泥土。
“钟离先生，魈的状况比想象中好，定然是您救助及时，您不必担心的。”
“甘雨，我想说的不是这些。”
钟离端起茶杯，轻抿一口，虽有些烫，但无伤大雅。
“你可知魈这次去做了什么，他可有于你说？”
“这……我怕他不肯睡，药里加入了些安眠的成分。他还没说什么已经睡下了，现下还未醒。”
钟离放下茶在心中感慨，甘雨外表看似柔弱，但这千年来在璃月履行承诺，也真是成长了许多。
“魈为了无名夜叉之事，去了趟层岩巨渊。”
“是关于腾蛇大元帅的吗？”
钟离点了点头
她知仙众夜叉一个接一个离去，唯有浮舍，杳无音信数百年。于魈而言，这就像一根木刺扎在心上，无论如何也不能排解。而如今，终于得知浮舍下落，这根刺才能拔掉。她为魈感到高兴，可又怕他还是不能放下。
那些过往、那些回忆，关于魈的事情，一件接着一件消散。她本想告诉他，告诉他无论如何都没关系，只要他想，她愿意一直陪在他左右。
可魈愿意吗？
钟离看着甘雨陷入纠结，清楚她又陷入了苦思的困境。
“你何不亲自问问他？”
“可我……”
“你当真不想听他的想法？”
七
甘雨与魈约好一同看海灯节
甘雨不曾见魈对人间的节日上心，可当他一口答应这个邀请之后，还是由心而发的感到欣慰。
她向凝光告假。本来在腹中打了无数腹稿，想着如何才能在忙碌的节日里请上几天假，却没想到当她踏入凝光办公室的第一步，就被告知在节日里好好休息。
璃月终将走向人治，契约也已步入终结，甘雨也不再纠结，只说了声好，便离开。
“甘雨”
青色的身影出现在身后，声音如此熟悉，甘雨一听便认了出来。
“魈？你来的好快。”
“走吧，现在走的话还能看见烟花。”
魈带着甘雨去到璃月港前的山坡，两人并排坐下，在那可以望见整个璃月的灯火。一时间，她觉得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，竟有些恍惚。
“甘雨”
“那日，我在层岩巨渊看到了浮舍的影像。”
“他几乎丧失了所有记忆，生命最后的时光同一个人类术士待在一起。他一会将那人类认成弥怒，一会将他认成我，他什么都忘了，也记不起自己的名字。”
“直到生命的尽头，他终于将我们几人全部忆起。”
“我那时突然觉得，若我也随他们一同离去多好。“
甘雨转头看他，魈依旧是那个少年模样，即便千年也不曾改变，可眉间已不似当年那般纠结。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到
幸得有帝君在
于是她轻轻握住他的手，示意魈继续说下去。
“可我回来后短暂昏迷之时，却没能梦见他们，也许是埋怨我竟会这样想。所以不肯入梦见我。”
“但我还是梦见了一个人，也许那人一直是我所想，只是我多年来总是太害怕，不敢承认。”
能感受到思念的温情，对只知杀戮的夜叉而言当然是好事。甘雨本应为他感到高兴，可一想到魈也有了思念的对象，那个人甚至可能完全与她无关，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。
但他既愿意同自己说，那便是信任。甘雨决心回应他同等的信任，于是问他：
“你……你梦见了谁？”
闻言，魈也转头对上甘雨的眼睛。她眼中的神情，让魈觉得什么都能说出口。
“是你。”
“甘雨，我梦见的是你。”
海灯节的烟花升上天空，响声好似惊雷般在甘雨心里炸开。夜空明媚之间仿佛要吞下魈的每一句话，可甘雨一句也没有漏掉，尽数收进心里，只是一时间不可置信，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直到烟花尽数落下，宵灯缓缓升起。
魈直视她的眼睛，不免有些紧张。可他明白，时至今日，躲藏早已无益。他想将自己剖开，他愿把自己全部展露在她的面前。
他要将那些曾决定埋藏在十年后、百年后、千年后甚至甚至生命尽头的那些心事尽数吐露。
“甘雨，面对你时，我曾几度纠结。总觉得你是瑞兽而我是夜叉，你本不应当受我的牵连。”
“可那时从层岩巨渊回来，帝君却告诉我，契约已然终结，过往再不应是困住我的东西。”
也许是被这迟来太久的真挚所感染，甘雨的眼角已不自觉的落下眼泪，魈叹了口气，抚上她的脸，轻轻地擦拭。
宵灯之下，她紫色的眼眸太过温柔，他已然做好决定，再也不想止步于此。
“甘雨，我知这世间万物转瞬即逝留不住，孤独始终不可避免。”
“可我想做那个在世间牵住你的人，不论你是选择熙攘的人海还是幽鸣的群峰，都好。”
“甘雨，今后可否让我伴于你左右？”
少女模样的那人握住那只仍在脸颊上的手，稍用点力便挤进那人的怀抱，在他怀中用力的点了点头。
“好…请让我也一直伴与你左右”
宵灯早已飞走，夜色又一如往常。可那又如何？
少年模样的那人只是愣了半秒，便抱紧怀中人。
这是个迟来太久的拥抱。
这一刻，他们终于如愿以偿。
